【叶张】Back to the Start
Back to the Start/叶张
张新杰打开笔记本电脑，电脑已经自动连上了房间里的Wi-Fi。新闻弹窗立刻跳了出来，他的鼠标在“叶修：我回来了”的标题上停顿了片刻，没有点开，还是移到了右上角关闭窗口。
“帮个忙。”
正在此时，屏幕上突然弹出叶修发来的QQ抖动窗口。
离预估的下线时间还有15分钟，张新杰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回复道：“什么忙？我要下线了。”
“几分钟的事儿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一起打个劫呗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是游戏里，想什么呢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张新杰有些无语，休息日他也在荣耀网游里挂着小号，怎么也不会觉得叶修是要他真人一起打劫啊！
“谁又得罪你了？”
“你的关注点很奇怪。”叶修这时候好像一点也不着急，“不应该先问为什么找你吗？”
“需要牧师？”严谨如张新杰，倒没吐槽叶修这杀熟还理所当然的语气，而是认真地猜测。
“哥也能奶自己好吗。”
“再见。”
“提前下线不是你的风格吧！”叶修说，“哎，还真下线啊？我必须用眼神鄙视你，有没有原则了！”
消息一条一条弹出来，张新杰终于回了一句，“打劫谁？”
叶修发了个坐标。
张新杰操纵着马甲赶到地方一看，才明白叶修为什么要找牧师了，乌泱泱一大片人，君莫笑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着，正是被集火的对象。随即他听到叶修的声音——“救兵到了没有！”
荣耀中的声音都是仿真的，根据距离和真人发声的音量传到其他玩家的耳中。这嗓子喊得声音够大，让张新杰脑补出叶修在某处大叫救命的样子，有些想笑。
“来了。”他随手回复了正在拼命闪动的聊天窗口，不再犹豫，一个治愈大招“圣治愈术”套在了君莫笑身上。而叶修也连忙靠得更近，让自己完全笼罩在张新杰的治愈范围中。
有了奶，叶修轻松多了，还有余暇不断发着嘲讽笑表情的文字泡飘到头顶。
张新杰咳一声，“还有三分钟。”
“不陪你们玩了。”
最后一个文字泡从头顶悠悠飘出来，君莫笑终于转向了张新杰的牧师小号。“走吧！”
“你打劫的东西呢？”张新杰问。
“怎么，还想见面分一半啊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”张新杰反问。
“小气。”叶修指责，“我必须严肃地批评你，同行之间应该互相帮助。”
“新赛季开始之前，你还是退役状态。”张新杰无情地指出。
“曾经同行。”
“不是一个战队。”
“嘉世和霸图关系不错。”
“别扯了……”张新杰都听不下去了，叶修这句话要是曝光，霸图粉丝不知道要朝他扔多少矿泉水瓶。
“好吧，我和你关系不错。”
“就那样吧。”张新杰难得故意呛他一句。
“说得过去吧！”叶修确认。
“还行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叶修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，张新杰也没往心里去。定好的的时间到了，电脑设置的闹钟自动跳出弹窗，他向叶修打了声招呼就关闭了游戏窗口，关机下线。
他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，缓慢眨动着眼睛来放松。
一切都像自己确认过的那样，严格遵循着时间表，保持着精密、准确和健康，叶修来找他这件事，也只像是往滔滔流水中投入的一粒石子。
※
时间倒回到一年多前，叶秋退役。
张新杰是黄金一代选手，他出道的第四赛季，霸图终结了嘉世的三连冠。此后嘉世的成绩一路无可挽回地下滑，作为对手也能看出那支队伍的貌合神离，分崩离析。
那时战队之间常常联谊，不过是一起吃个饭，就算只是这样，叶秋也逃掉不愿应酬。只有一次第六赛季霸图主场的饭局叶秋来了，场面出奇和谐，叶秋谈笑风生，只是喝了一杯Q市的啤酒就醉了，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钟头，醒时半边脸上都是压出来的红印。
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叶秋那么生活化的样子。
叶秋退役之前的那几周，嘉世的成绩一泻千里。一叶之秋在个人赛上拿下一分，然后在团体赛中独木难支，被一对多强杀。许多人都看得出叶秋在扛，张新杰是看得最清楚的几个人之一。
他看到他操纵着角色在队友的冷眼里横冲直撞直至毁灭，看到他在团队频道里指挥却总有人阳奉阴违。比赛结束后他常看到叶秋和苏沐橙走在一起，其他队友和他们一望而知的疏远；更多时候是叶秋一个人站在一边抽烟。
有一次他看到叶秋对着墙缓缓吐着烟气，白色的烟气缘墙而上，他目光也就一直停在墙上，像要透过墙看到什么，一贯懒散的身形都显得疲累。
“大家都在努力。”他记得叶秋这么说，冲他挺随意地笑了一下。
这些都是和他无关的事情，他不过因为记性好而记得，因为常多想而在乎。
一直扛着嘉世的一切的人就那么走了，扛得毫无怨言，走得义无反顾。
叶秋的突然退役在大多数职业选手眼中，最初都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，但后来也渐渐习惯。他在网游里无休止地搅局，让各大公会都非常头疼，纷纷向俱乐部求助。这给了大家一个错觉：叶秋虽然离开了赛场，但还是在荣耀之中，一如既往地成为绕不过的一个坑或者一座山。
张新杰觉得叶秋——或者说叶修，心态好像比没退役之前还要好些。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热热闹闹鸡飞狗跳的游戏生活。他们在网游里遇上了几次，身后都是公会，叶修顶着花花绿绿的马甲，操纵角色冲他抬起手臂。
“张副队。”
叶修和不少四期的职业选手关系不错，关系更近些通常都直接以名相呼。
“文州”、“少天”、“沐橙”和“小张。”
他们是截然两样的人。
※
他们再次一起吃饭时，已经又过了一年。
那是在B市，国家队集训期间。
“不是说好的退役吗？”
问题没有得到回答，叶修在晚餐桌上再次被集火，等大家终于都专心吃饭了，张新杰慢条斯理地吃着饭，叶修坐在他旁边，突然笑了一声。
“我还记得你喜欢吃什么。”他说，“第六赛季在S市的那顿饭，你就坐在我对面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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